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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刚亮，营地里有铃铛在响。

    莱恩坐在一个篝火的旁边，火都快灭了，他手上拿着一个黄黄的卷宗，那是他自己写的关于“炼金术师爆炸案”的调查记录呢。

    上面的字本来是他自己写的，可是他看的时候，那些字忽然就动了起来，变得很奇怪，好像活了一样。

    本来是人能看懂的字，结果变成了一种很奇怪的文字，弯弯曲曲的，看着就让人不舒服。

    是龙语。

    然后他就感觉头很痛，太阳穴那里一跳一跳的，脑子里跟针扎一样。

    他叫了一声，想把手里的东西扔掉，但是又没扔，抓得紧紧的，他觉得这个东西很重要。

    “你这样下去不行的啦。”莫甘娜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，把手放在他肩膀上，用很低的声音说话，“你身体里的那个系统，正在被龙的灵魂影响哈。它不光是个工具了，它在改变你的思想。”

    莱恩的手在抖，他忍着疼，脸上都是冷汗，汗水顺着脸往下流，他就问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“你用你的那个‘词条’能力，去动了那个龙骨迷宫。”莫甘娜蹲下来看着他，“但是那些龙没死透呢，它们的想法还在。你的系统正在被它们改写，让你从一个‘观察者’，变成一个‘容器’。”

    她停了一下，然后说：

    “你要是不管，总有一天，你就不是莱恩·凯尔了。你会变成一个装着别人记忆的东西，什么都记得，就是不记得自己是谁。”

    然后大家都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远处，达格在擦他的斧头，眉头皱着。

    赛拉菲娜站在一个高处看着远方，她的袍子在风里吹。

    她好像早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，所以她都没回头。

    莱恩看着手里的龙牙，上面有金色的纹路。

    他知道，这事没法回头了。

    “有办法解决吗？”他问。

    “有。”莫甘含说，然后指着西边，“初誓之泉，在龙骨荒原西边的地下面。听说那是世界刚开始的时候，第一滴后悔的眼泪掉下去的地方。那里的水可以洗掉外来的影响。”

    “听起来跟故事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你现在遇到的事，哪个不是故事？”她笑了笑，“你以为你能看见东西的词条，是系统给你的好处吗？不是的啦，那是很久以前的人留下的东西，是因为你的命运本来就跟这些东西有关系。”

    莱恩闭上眼睛，他不想信命。

    可是他的记忆正在消失，这让他很害怕。

    他必须要做点什么。

    然而，就在这个时候，达格拿着一张地图过来了。

    “去那个地方的路我们矮人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，”他说话声音很重，“里面有很多地方会塌，看着是好的，一踩就掉下去了。只有用特别的节奏跳着走才能过去。”

    他指着地图上的红线：“走三步，第四步跳起来。要是错了，就完蛋了。”

    他们三个人互相看了看，就收拾东西往西边去了。

    路上的风景很奇怪。

    天很阴。云很多。是灰色的。

    越往里走，地上的路也越奇怪，脚下的沙子有时候硬得跟铁一样，有时候又软得跟雾一样，很不好走。

    走了三天，他们到了裂谷的外面。

    这里的空间很乱。

    前一秒还是平地，下一秒眼前的东西就全碎了然后又重新组合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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