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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要喝蜂蜜水，我要喝水。”床上的男人还在吼叫着。

    姚鑫眼眶里的泪水哗啦啦淌下来，哭的压抑又懊悔。她想张嘴问什么，却最终淹没在呜咽声中。

    一双鞋面沾满灰的黑色皮鞋被蹬掉滚落在卧室门口，接着是曹刚醉醺醺的趿拉着泡沫拖鞋靠近的身影。

    她的母乳早在孩子两个月的时候和曹刚吵架，就被气的断了奶，小粮也从两个月喝奶粉到六个月。

    姚鑫坐在床边，一手托着怀里的儿子，一手揽过懂事的女儿，觉得曹刚这个丈夫不回来也挺好。她们母子三人在家，总是温馨和谐的。

    “你说的对，我不配做母亲，我还不如我的母亲。我的母亲虽然对我漠视，可终究没有剥夺我活下去的权利。我和曹刚，竟然是一类人。我们，才是人渣。”姚鑫哭的嗓音沙哑，眼角的泪却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在你自己的事情没交待清楚之前，你不能见任何人。”诸葛阳从裤兜里掏出个粉色的带着草莓配饰的头绳放在桌面上。

    过了好一会，她才说对曹颖下手是怕孩子活在世上受罪。她没有开口问曹颖的状况，不知道是不敢问，还是不敢听。

    再忍忍，她暗暗告诉自己。

    他一米七五的个头躺在一米八的床上，显得双人床都有些小了。

    落到她原父母手里，曹颖将会是下一个牺牲品。而落到整日打麻将饭都不会做的婆婆手里，更是活受罪。

    姚鑫受过家庭的轻视，父母的漠视，丈夫的家暴，见证过孩子被虐而死。她害怕曹颖就算是能平安长大，也会经历这些。所以她想从源头杜绝，逼着孩子去学校之前吞下了很多消炎药，替孩子决定了死路。

    曹刚翻了个身，仰躺着。“小颖，给爸爸倒杯蜂蜜水。”

    姚鑫从小的成长经历并不美好，母亲没给她多少温暖和教导，反而将她的婚姻作为买卖。不仅强迫她终止学业在家照看弟弟，还强行为了彩礼随便将她嫁人。她怕自己暴露后，不论是自杀还是自首，终身监禁还是判决死刑，对曹颖来说都是灭顶之灾。

    不过没关系，她已经和房东谈了退租的事情，很快就能摆脱这个男人了。等她带着两个孩子回老家，就提出离婚。

    库房的灯光昏黄，曹颖坐在里面很快就会睡着。姚鑫想着，先安排好一个算一个。

    姚鑫轻轻拍拍曹颖的胳膊，让她去做口算题卡，自己则是抱着小粮，再次站起身哼着儿歌哄着。

    姚鑫捂住小粮的耳朵，靠近曹刚，轻声对他说：“你先别喊，我把小粮哄睡了就给你冲蜂蜜水。”

    两人隔空对视着，过了好久好久，久到一旁的肖亮牙都咬酸了。终于，姚鑫败下阵来，低下头。

    “29。”

    楼下超市的门是上了锁的，外人进不来，只有带钥匙的曹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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