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马蹄声渐远,枯叶碎裂的回响也终于沉寂。洞外那匹黑马伫立片刻,鼻息喷出白雾,随后调转方向,踏着轻缓却坚定的步伐离去。蹄声被夜风卷走,岩洞重新陷入死寂。 仍靠在石壁上,左手藏于袖中,指节因紧握薄刃而泛白。方才格挡时用的握法是军中标准反手式,快、准、狠,早已刻进骨血。没料到会在生死一瞬下意识使出,更没料到夜宸渊会认出来。 站在洞口,背影如削,玄袍沾尘未去,右臂伤口渗血,却始终未做处理。火折熄灭后,黑暗里只剩两人呼吸交错,一浅一深,彼此试探。 “你不必藏。”忽然开口,声音低哑,“我看得见。” 未动,只将披风拉紧了些,遮住肩头浸透的血迹。“看得见什么?” “你刚才翻滚起身那一瞬,肘击的角度、发力的节奏——不是闺阁女子能有的反应。”转身,目光穿透黑暗,“那是战场上的杀阵起手。” 垂首,指尖轻轻摩挲刀鞘边缘,嗓音微颤:“重伤之人,动作失衡,王爷何必苛求细节。” “失衡?”走近两步,停在枯枝堆旁,“一个失衡的人,不会在倒地瞬间就摸清敌方人数与站位;不会用碎石引开注意力再夺弓反击;更不会……”顿了顿,“以左足为轴旋身斩杀,那是‘破甲十三式’第七变的标准步法。” 猛地抬头,眼中寒光乍现。 不避不让,只静静看着。 忽而咳嗽两声,身体微晃,抬手扶住石壁,披风滑落一角,露出缠着布条的肩。手指颤抖,像是力竭,又似痛不可支。“老马夫教过几招……摔马那次……记不清了。” 话音未落,已低头吹散热灰,动作刻意迟缓,仿佛连呼吸都需用力维持。 夜宸渊盯着看了许久,忽然弯腰,从怀中取出火折,“嚓”地一声划亮。微光跃起,映照出角落一堆枯枝。俯身点燃,火焰腾起,照亮半壁岩洞。 光影晃动间,抬眼:“戍边军技严禁外传,违者斩。你说有个老马夫教你——他是谁?” 避开视线,只道:“忘了。” “那你可记得,‘破甲十三式’本是宁州大营镇军之技,三年前才配发至西北边关?”语气平静,却字字如钉,“一个国公府庶女,如何接触军中秘传?” 冷笑:“王爷怎知得如此清楚?莫非曾亲历宁州大营?” 眸光微闪,未答,却缓缓起身,在狭小空间内踱步。脚步极轻,落地无声,分明也是受过严训之人。 盯着背影,心头警铃未歇。 火光跳动,借机调整坐姿,左手仍藏于袖中,不敢轻动。方才搏杀时旧伤牵动,腕间疤痕隐隐作痛。以为掩得严密,却不料换药时衣袖滑落,那道横贯左腕内侧的刀疤赫然显露——反手接刃所留,形如新月,边缘参差,绝非寻常斗殴所致。 夜宸渊脚步骤停。 目光落在手腕上。 立刻拉袖遮掩,强忍痛楚站起,冷声道:“看够了吗?救命之恩已记下,但再窥私,别怪我不念情分。” 缓步靠近,距离仅三步之遥。“这疤,是反手格刀留下的。你能接住劈面一刀,说明你不仅习过武,还上过战场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