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九章 细对佳人说红莲-《大明左道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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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霍小玉不解地问:“徐文长的怎么画竹子跟黄士定契据造假有相干?”

    李三思笑道:“本来没相干,但在这件事情上就有相干。刚才不是讲过么?十年前,黄士定给那狗屁郑伯爵修补一幅徐文长的竹图。那幅画是破成两半扯烂了的。郑府要求裱得跟原来完全一样,不能瞧出一丝一毫的破绽。这个要求极高,做起来就极难。难就难在那两三截破画儿相接的边沿儿既参差不齐又毛毛糙糙,不是起了毛边就是起了皱皮。通常的作法是,在整幅画后面用浆糊裱上一李既厚又硬的纸,这样初看应该还好。但是过上几天浆糊干了,破画儿相接的地方肯定还是会卷起来,因为起毛边和起皮的地方浆糊压根儿就不好往上涂,涂太多画儿就不平整了。再好的浆糊也只是浆糊,粘xìng就不怎样,可比不上我们那儿有强力胶。嘿嘿,总是我们那儿办法多。”

    他接着道:“黄士定如果那么干,就自然达不到那个狗屁郑伯爵的要求。黄士定如果觉得自己做不到这么好,不接这个活儿,郑府里的人也不会把他怎样。坏就坏在他这人既贪心又爱耍小聪明――造假契就是明证。他当时贪图郑府给的赏钱,就答应下来。他想到的妙招其实说来也简单,我也会。那不过就是用刀子将那几截破画的边沿儿用刀子小心划了一遍,把毛糙起边的那两三道细长条儿割掉不要。用刀子割划之前,先在心里计算好了,免得割划后两边对不上形状。这么一割划,这几截破画的边缘就十分齐整了,也就好拼接得多。最后,再用一张厚纸裱糊在拼好的破画背后,看上去就是十分完美,没半点瑕疵。这就好比同一张纸,如果是用刀子划成两半的,再拼接裱糊起来肯定比当初用手撕成两半的要好弄得多,瑕疵也要少得多。”

    霍小玉插话道:“黄士定这么做手脚,就不怕郑伯爵……”

    李三思突然打断她,板着脸认真地道:“且慢!你以后提起郑伯爵,切记前面要加上‘狗屁’二字。虽然他并没有惹着我,但他却最不是个东西,称他是狗屁都是高抬了他。”

    霍小玉扑哧一笑,说道:“好。我是问,他这么做手脚,就不怕那狗……狗屁郑伯爵瞧出破绽来?”她毕竟是女孩儿家,说到“屁”字,总是有些不好意思,竟是轻轻带过。

    李三思道:“这就跟那幅画的内容和笔法扯上了关系。你跟我讲过,徐文长画竹是写意笔法,具体说来就是先用断笔、燥笔、秃笔在纸上直直的拖出竹干竹枝的摸样,然后再以淡墨水勾染。如果在中间拦腰处横着截去了一两道细长条儿,看上去也不过就是那个地方的竹节稍短了一点儿而已。这就十分不容易瞧得出。黄士安当初接下这个活儿时,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,这才敢接手。像这样一幅画儿,内容简单,着墨稍少,层次也不复杂,正适合动这种手脚。”

    说到此处,他讲得兴发就忘了形,不知不觉露出了本相,嘴角浮起一抹yín贱的笑容,“如果是一李画着**女人的chūn宫画儿,黄士定肯定就不敢这么干。要是这画儿破裂的地方正好就是女人胸前的两点红莲子,再这么用小刀一割一抠,这画儿里的女人没**了,那是谁都能一眼瞧出不对的……”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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